诗文库 正文
寄题戴明府(青县戴佩)漱江亭 明 · 王缄
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:沧海遗珠
巢许高风未可论,临江一漱洗乾坤。
芦台半落西江水,草阁长开北海尊。
自有一丝抉汉鼎,遥知五柳是陶门。
兴来欲鼓山阴棹,明月清风几断魂。
致仕通政檀公圹中记 南宋 · 曹彦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六七、《昌谷集》卷一五
公讳涣,字元吉,姓檀氏。曾大父讳宗益,故比部郎中,赠正奉大夫;妣方氏,赠硕人。大父讳伸,故武学博士,赠朝议大夫;妣周氏,赠恭人。考讳师醇,故朝请大夫,湖北安抚司参议官;妣高氏、曹氏,皆封恭人。公自幼习读,即表表出馀子上。为文字,操笔立成。不得隽于场屋,乃受廷赏,调南康军建昌县尉、澧州司法参军、归州兴山县令、黄州黄陂县令、临江军新涂县丞,惟兴山以内艰不赴,其馀所至辄有声。律己以廉,待下以宽。知民疾苦,一毫不扰,而所向辄办,上官贤重之,民感其德。无汲汲腾踏意,暮年犹才选干办湖南安抚司公事,平剧贼李元砺等,奏功幕府,进秩命下,而公挂冠之请已上矣。始以升朝官致其事,次以五品服其身。年弥高而德弥劭,议论风生,运笔如驶。听聪视明,少壮不能及。夫妇齐年,世所歆艳。得末疾一年,犹日坐堂上,接世务,对宾客,皆如平日。至于易箦,辞色不乱。生于绍兴乙卯之七月,终于嘉定壬午之三月,享年八十有八。娶许氏,濠州通判讳焘之女。生二男子,长曰梓,次曰松。松先公五年卒。六女皆已适人,其婿曰黄渭、刘遵、李景亮、刘令德、李天麟、杨垍。四入宦途,二为名家名士,有再捧贤书者。二孙男,一曰燮,一未名。一女亦许嫁矣。家世池州建德县望族,以外氏南康也,幼从官于是郡,已慕庐山之胜。及得尉外邑建昌甫满,即卜筑城下。今又卜兆山南,实为清泉乡凤凰之冈,亦以治命梓。将以是年十一月丙午克襄大事。日月不留,状其行而铭墓,以告于立言君子,将有不及,姑命叙其大略,而记诸圹,示不朽也。
题韩履卿所藏萧梁造像 清 · 何绍基
出处: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
始兴吴平双赑屃,外有井阑鹤铭字。
棱棱佛背一尺馀,乃得萧梁石墨二。
梁家天子屡舍身,檀施忍辱欺臣民。
当时造像定不少,叠遘火宅成烟尘。
穹窿之麓太湖涘,负土荒山韩孝子。
精神所感石佛来,蒙被哀怜泪如水。
亡灵渺渺冥福资,幽明理隔半信疑。
朴语使人心骨痛,报恩须及在生时(履卿自题句。)。
省斋集跋(绍熙五年正月) 南宋 · 郭应祥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七七、《省斋集》附录
淳熙辛丑春,余待试南宫,始识廖天民于临安客舍。后五年,余为巴陵簿,天民实领尉曹,簿与尉官相近,寅夕相与商确。职事之馀,觞咏追随之乐殆月无虚旬也。久之,天民以侍养弃其官,余尝三致书道挽留之意,天民勇于归,余怅然自失。后二年,天民有子登进士第,与舍弟应龙为同年生,亦尝寓书交相贺也。后二年,余外移衡阳丞,心独喜,自念他日造官下,天民傥犹里居,当追讲旧游也。辛亥之秋,余就薄宦期,拿舟至蒸江,则天民之亡既除丧矣。访旧惊呼之,念实切于余心,犹幸其子之贤,崇笃世契,交情久弥厚也。天民自少力学,五举而后收科。于书无所不通,而尤邃于义理之奥;于文无所不工,而尤长于吟咏之适。今所谓《省斋文集》者,盖天民既殁之后,其子所裒次者如此。若其平生弃藁散漫不存者,又不知其几也。余与天民厚,不待诵其书而已熟其为人,未识天民者,傥开是编,亦可以想象其风采矣。甲寅孟春,因假其集至官舍,庄诵数过,敬书此以归之。是月晦,临江郭应祥书。
漳墅(镇) 明 · 孙承恩
押词韵第十一部
解缆发洪都,风顺五两轻。
烟波浩瀰漫,极目如掌平。
遥遥萧滩驿,望望临江城。
不知此何方,但闻鸡犬声。
桅樯密如栉,水际何纵横。
要津实四达,商贾多所经。
壮年远游赋,浩荡江湖情。
向来守堂户,局促孤此生。
故孔氏夫人墓志铭 宋 · 王庭圭
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一五、《卢溪文集》卷四五
夫人孔氏,世居临江军之新淦,其族甚大,不知其所以徙。异时经甫伯仲以文章居显位,名重天下,世号清江三孔,遂为一世名门,士大夫伟其望而争与为婚。逮崇宁钩党之说起,取元祐以来名卿才士悉陷党中,皆一时俊异也,于是三孔散徙,不敢以谱系自矜。唯夫人父俊民实其近属,为潭州湘乡县尉。与庐陵郭氏接境壤,知郭氏世业儒,有字君建者名播州里,遂以其女归其子景闻焉。景闻既筮仕,监户部酒库,获转运司文解。夫人年二十三归之,入门而少长相庆,喜其有孔氏家法而无孔氏阀阅气。其祖姑老至百岁,封孺人,夫人事之积年,不见有苟慢之容。事姑尤谨,上下戚疏靡不愉悦。景闻所居当新淦舟车之冲,故人宾客日至,夫人密为具酒食,咄诺而集,曰:「此吾职也,虽卖奁中物亦当为之」。景闻初为某州税官,惧瘴烟,不敢携家属。夫人生三子,长曰仔,已能立。次曰份,未冠,夫人日遣从师问学,夜则烛短檠置座隅,听其诵书。份亦颖然异于常儿,自知刻苦磨砺,以成其材。景闻罢官归,是岁科场份已预乡荐,景闻亦惊叹息,闾里识之者尚少。明年试礼部,遂登第,归荣其亲。于是人始知其材而翕然称誉之,且叹古之所谓贤母者,于夫人皆可考也。自出官,堂除三郡教授,改宣教郎,才誉寖闻于时矣。幼子伟,早夭。女二人,长适李扬,次适乡贡进士罗全德。孙男五人,杞、梓、椿、楠、枢。夫人以绍兴辛巳七月二十六日终于家,年六十有七。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新淦畴陂之原。左朝散郎、通判赣州罗钦若叙夫人之行状,其孤又以景闻之命来请铭。为之铭曰:
孔氏崛起,震惊南斗。一时声名,风生雷吼。江西氏族,无出其右。夫人在室,世习熏揉。来宜其家,为妇为母。以义教子,磨光剔垢。梯云取官,如探怀袖。夫人之荣,尚考于后。
故左奉直大夫直秘阁向公行状 宋 · 王庭圭
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一三、《卢溪文集》卷四七、《古今事文类聚》外集卷八、《古今合璧事类备要》后集卷七○、《翰苑新书》前集卷四八、《秘笈新书》卷八、《经义考》卷二一五、道光《永州府志》卷九
公讳子㦛,字宣卿,世为开封人。自四世祖文简公相章圣皇帝,其后蕃衍,浸以盛大,世有闻人。曾祖传正,故任国子博士、赠开府仪同三司、太尉。祖绶,故任西京左藏库副使。父宗琦,故任大中大夫致仕,赠少师。妣夏侯氏,赠魏国夫人;所生母王氏,赠恭人。公自幼慷慨有大志,见诸老先生辄抵掌论世事,剧谈雄辩,常欲折其坐人,而诸老先生亦莫能与之争也。盖其刚毅之气出于天性,以故与世多不谐,虽屡抑退而终不自悔也。初入国子学,遇三舍法兴,累试入等,已校定当升补。政和六年,再从伯永嘉郡王宗良遇郊祀恩,任公为登仕郎。七年,为华州司兵曹事。宣和初,朝廷新复幽燕,其地经契丹之乱,馈饷不继,自涿至雄、霸,以县令丞部农夫挽中州之粟实不毛之地,挽不如期者以误军期论。先是,涿县累政以运夫亡逸失期,委印绂而去。时大漕陈公亨伯、吕公颐浩皆知公之材,以为涿县丞。既至,究知前弊,调役不均,乃以户口高下均定所役之数,众服其平允,使部伍相为保,无一人逸者。以馈运不乏,循从事郎。又以新迁到任,循儒林郎。少师以公在极边为忧,令丐罢。涿以武臣为州,类出童贯门,恃势不法,公每以职事面争不少屈,颇恚恨。逮公解去,沮格边赏,不为批书,公委之而去。会部使者适至,函令书印,驰介送公。宣和六年转宣教郎,为中山司录事。七年冬,金人犯东京,朝廷以种师道宣抚京畿、河北、河东路,辟公为干办。靖康元年,渊圣皇帝覃恩转通直郎。六月丁少师忧。少师晚年不乐处京师,市第于宛丘,未及徙居而少师捐馆。是岁虏再犯京师,明年大乱,公乃归陈。建炎二年,虏侵陈、蔡,公之兄忠毅公先有德于蔡,蔡人借留于朝,而朝廷已别除人,就起复知陈州。至是虏人围陈,忠毅公誓以死守,先遣公走京师求援于留守宗泽。公见泽无出师意,急归,而城已破,忠毅公骂贼不屈,与诸弟三人皆死之,公亦丧其外姑与一男一女。乃徒步间关,收歛兄弟遗骸而葬之,访寻骨肉之存者,携挟南渡,流寓江淮间,寻复除通判均州,道梗不能赴。建炎三年,江淮两浙制置使吕公素知其材,适真州经残破,官吏皆逃亡,召公语之曰:「此州非公莫能办」。即以便宜委公摄真州事。有范琼溃将郭吉屯驻为奸利,屡欲叛去。公方之任,舣舟城下,人无知者,公遣人呼皂吏问州治所,吏对以吉暴横必为乱,乞且寄治舟中为缓急计。公叱之,驰马径造州宅,官吏稍集。然百事废弛,财用乏绝,卒伍纵逸不复归营,公揭榜招之,得数百辈。有司以无供给为忧,公谓真州平时富商大贾所聚,酒货最为繁夥,意务场瓦砾之下必有宿藏,令人斸之,人或窃笑,果得酒百馀斛,一郡以为神。公乃张席为屋,高其直以沽,郡人累月不知酒味,来饮者如市,路傍始有醉人。公又遣吏市曲米于他郡,益酝酿,课利益增羡,而发运、转运犹谓公弗戢私酝,公乃先治沿江二漕兵梢列肆私沽者,二漕虽愧恨而不敢复言。公所至多忤监司者,皆此类也。视事才几月而财用沛然,收贮官钱以千计,至七十万,不以一毫取于诸邑。向之郭吉者初畏公之威而不敢逞,至是见府藏充盈,辄萌异意,郡人咸知之,窜入他邑。忽一日,吉与其二属擐甲胄张弓露刃直趋庭,公危坐厅事,敕候兵持剑立屏后,戒之曰:「闻呼即出」。吉既至,公厉声逆谓之曰:「尔欲杀我,匹夫力耳,何用众为?此颈吾自断之」。呼候兵出授剑,吉气沮错愕,急抱持剑者曰:「初无是心,特耀兵以娱公耳」。公曰:「一州人皆知尔欲杀太守,今独有持吾檄以耀兵为解,招回散亡百姓。不然,恐尔头颅亦不能保矣」。吉逊谢,即用公言,乞檄以去。事定,朝论伟之。会驾幸镇江,公以邻郡守臣当赴行在所奏事,吕公因荐公,赐对劳问甚久,将欲大用,未果,宠以直秘阁还郡,且令郭吉隶杜充,命公带淮南东路兵马都监、管内安抚。冬十一月,虏复南来,建康失守,公退保沙南,以虏檄缴奏,召令赴行在所奏事。未到,有旨谓公与其馀守臣弃城事体不同,降一官,与知州军差遣,建炎四年三月也。即以公知江阴军,专一主管水军防托事。公从驾还,过明州,金人初退,郡方阙守,即改知州。明年,兼管内安抚使。公自遭宛丘家祸,忠毅公有子沈为给事胡公安国婿,从寓湖南,不知存亡,丐守道州。从之,兼湖东兵马都监、节制管内军马。公从兄子諲方帅潭,待次间欲往依焉,闻曹友、孔彦舟相继以长沙叛,李成群盗跨江西数郡为乱。绍兴元年春,丞相朱公以都督恭行天讨,檄公权督府参议官。时洪久阙帅,丞相以公兼摄之。张俊以招讨使听吕丞相节制,戍鄱阳,至是辄擅徙豫章。豫章新遭金人蹂践,仓庾府库一空,而俊军号数十万,支用不赀,漕司皆被事委去,悉以属公。公会僚属议所以应办,皆欲下诸邑科敛于民,公曰:「大军压境,张喙待食,诸邑能指期集耶」?因访得负郭大姓平时兼并,积而不散者,呼而谕之曰:「汝家所蓄,贼至能保乎?今官军至,贼不能犯,公私皆赖焉。汝能辍不可守之财,以贷于官,期两月执券取偿,一毫不汝欺也」。大姓欣然从之。又有巨商为金人所害,其妻失所,昔时驵侩受其货者咸讳匿之,公究得其实,悉以归媪,媪拜谢,愿分助县官。旬日间不扰其民而军须顿足。俊既至,公告之曰:「吾州井邑丘墟,戍兵朝入则居民夕避,无市肆则卒伍亦无聊,城东有浮屠屋数处,兼废屋数百区,可以驻师。公能戢士伍,我当招集市区与相交易,军民两便」。俊大怒,剡牍于朝,以公沮军不能入城,亦不用公言而径自入城矣。朝廷察知俊之言不然,而公敢抗之,两置勿问。未几军士所处不便,卒如公言徙于城东。丞相奏公即真,适朝廷已除授,不报,以赏转奉议郎。冬十月,公之道州。湖东自经李成、孔彦舟焚劫,独道界于二广偶得免,一时号为全盛。两转运、刑狱、盐香使皆聚此州,道实小州,不能堪。公始革去仓廪受纳积弊,罢曲引、醋息、牛税等钱,以宽民力,尽收禁军之遣令在诸司当直者。提刑周随亨占江华县治,别募兵四百,所支给一取足于江华。公以状乞移按他郡,罢募兵,拨还侵用诸司镪谷,提刑颇怨憾。提盐薛公度先欲于本州置司,公力陈其不便,争止之。公罢博易场监官,以冗费扰民,而公度坚俾复之,不从,故部使者皆切齿恶其与己敌。既而成兵至安仁,劫帅入其营,纵兵四掠,势逼道州。众咸欲远避,公曰:「守臣出境,则境内先自乱,不如申朝廷宣抚司,移治锦田寨」。百姓从之,皆获免,成兵至,卒无所得。贼虽以偏裨之礼奉帅于道州,而实不逊也。会朝廷有旨令成赴行在所,久之乃解去,帅亦得自便。提刑、提举挟前憾,共劾公逼逐监司,又诬奏公激李成军变,降一官,落职放罢。是时胡公安国自湖东赴西掖讲筵之召,目睹其事,以书抵时宰讼公之冤,反覆甚明,终不能用。公知道之不可行也,胡公亦自琐闱出,乃相从隐居衡岳山中读书,授《左氏春秋》学。贫甚,始丐奉祠,主管台州崇道观。四年,叙转右承议郎。五年,以祀明堂恩复直秘阁。右相张公浚以都督平湖寇,荐公守衡州。是岁大旱,米斛万五千钱,公分遣使臣赍金籴于邻州之丰稔者,计本直与道路之费,量其价列粜于通衢,每升为钱六十,饥民骤得贱米,所活不可胜计。提刑司奸吏董瑜湖南大蠹,人莫能讦,公捕鞫得其赃,流之岭南,湘人欣快。以故诸司皆不悦,谋欲去之。公亦自知不得行其志,丐罢,而报未下,诸司与帅臣共劾公数事,皆出于诬也。六年正月,复拜宫祠,士民相与群聚击鼓于提刑司,愿举留,鼓为之裂。提刑惶惧,夜半登舟出巡以避之。逮公戒涂日,阖城遮拥哭泣,声闻数里,非若近世风俗为文具备礼而已。始知古之良吏所谓攀辕卧辙者不然,亦近世所未有也。公既行,得报落职罢宫观,用诸司诬奏也。是年转右朝奉郎,八年转右朝散郎。公衔冤自讼,久不获伸。至于始被旨差官体究元按发五事,并无一实,御史亦上章极论公刚直明敏,不畏强禦,奉法守正,不容于监司,内外朋比而攻之,奉圣旨与改正。寻复直秘阁,提点荆湖北路刑狱。衡人思之,绘公像建祠于东城青草寺。侍郎胡公寅为记,镌石于傍,并刻御史章于碑阴,至今存焉。皆公出后所立,非有使之者。十年春,赴湖北,先声入境,时奸吏望风解印绶者数十人。湖北营田旧以抑配百姓,人不聊生,有破产不能偿者,日号诉于马前。公为询究其便利可行者,使遵守之,罢一切抑配者,远近鼓舞。时岳飞以两镇节度使相兼营田大使,无敢忤其意者,至是飞亦喜以为当然。公按部所至,立大榜于前,云「久负抑屈,州县不理者立其下」,于是积年无告之冤,咸得伸雪。会总领曾慥与薛弼素不悦于公,慥以职事诬奏,而弼方为左司,表里附会,公遂放罢,乃具奏陈,而都司再行批拟,又特落职。复归衡岳之下,与侍郎胡公寅、谏院韩公璜为方外之游,不复有仕进意。十一年,以贫甚请祠禄。自是十九年间四领宫祠。十二年,转右奉朝大夫。十四年,刘昉帅潭,秦桧方用事,昉欲罗织士夫之之不附桧者以进身。偶富人诉公弟子率由事,昉遂曲致其词,并及于公,坐此贬三官,迁居衡阳之伊山,乃晋桓伊书堂故基。结茅以处,手抄诸书,尤喜观《鲁论》,取诸家之书编为《集义》,以己见系于后,今行于世。胡公明仲尝过伊山,名其所居曰「有裕堂」,仍为之记。十七年叙复右朝奉大夫,十九年转右朝散大夫,二十三年转右朝请大夫。秦氏久专国柄,放逐善类,无复还期。暨桧死,公方辩湖北之罢、潭州之劾,久抑不伸,朝廷知其冤,悉从改正。二十八年冬,复起知道州,父老儿童走迎境上,咸喜曰:「我旧使君也」。到任半年,复旧职,改知广州兼主管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公事、马步军都总管。未抵治所,而御史复弹公,乞落所复职罢免,公归旧隐,始筑第于衡阳之湖东三十里徙居焉。三十一年再请祠,三十二年转右奉直大夫,除江南东路转运副使。时淮上方用兵,隆兴元年以馈饷功,复职名,继兼江淮都督府随军转运副使。夏四月,都督张魏公出师破灵璧、虹县,下符离,势如破竹。会大将失律,不能深入,魏公驻维扬。公乞还司,因得病丐解职,言者以为避事,二年春复奉祠。病再作,戒子侄函上纳禄之请,无与小人藉口。乾道元年守本官致仕。八月朔丁丑,命道士建醮,公精爽不乱,醮罢,熟寐如平常,旦遂不起,实初二日也,享年六十有九。公娶毕氏,儒林郎瑗之女,先公三十五年卒,累赠恭人。男二人:浣,见任右奉议郎,前知潭州安化县,以公病乞侍养。泶,方五岁。女三人:长适右奉议郎、新广南西路转运司主管文字范揆辰,次适右奉议郎、荆湖南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黄谈,幼适将仕郎、新定拟柳州司理参军侯宦。孙男五人,士克、士允、士充、士光、士元,皆未仕。孙女四人,长适左迪功郎、新临江军司户参军宋刚仲,馀尚幼。自宛丘之祸,宗绪飘零,公招集兄弟之子与同席饮食,教抚如己出而无择焉。公买田业分给之,推其子已授官与其犹子沄,请于朝,特旨从之。立其兄儒林公之后而官其子濯。忠毅洎武功有子曰法、曰沈,皆不乐从宦,乃各官其一孙,曰士永、士行。其笃于宗族,出于诚心,世所稀有也。捐馆之日,一子五孙皆白丁,人谓公其必有大于后乎!平生好论人物,无所忌讳,闻者颇骇,而后卒如其言。尝与胡文定公谈当世士,文定颇称秦桧靖康时事,公曰:「与桧同时被执军前,鲜有生也,独桧数年之后尽室航海以归,非大奸能若是乎」?文定既殁,桧奸邪日著,文定之子明仲与公追复前说,曰:「昔侍先君子能预察奸邪如公言者,才一二人耳」。深服公远识。公初以直道不容,于是晚年公议方出,圣恩尽与改正。将漕江右,从张魏公转饷征虏,几时趋功名之会,不幸魏公遭谗,而公亦以病去,岂非命欤!其孤以乾道元年十月甲寅葬公于衡阳县政义乡高塘之原,自洪州西山迁恭人毕氏之柩而合葬焉。某从公游仅四十年,所得皆事实,故录以为行状,以候世之君子鸿文大笔叙而铭之。
故刘君德章墓志铭 宋 · 王庭圭
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一六、《卢溪文集》卷四六
君讳璪,字德章,姓刘氏。其上世居金陵,唐末五代江南之乱,举族迁于吉州,分为三派:一居永新之中村,刘楚公家是也;一居安福之下村,一居太和之上村,又名九洲。君之祖高、曾以来,自九洲徙居安福,今为安福人。曾祖迪、祖仕、先父良轲,皆隐居不仕。君幼敏悟,博学善属文,尤邃于《易》,往往脱传注而得经旨。时方兴三舍,君在州县学,月试常占魁选。舍法既罢,君不喜为偶俪之文,掉鞅举场辄见黜。自知力与命不谐,不复进取。会故人李君尚义负高才而仕未显,襄汉方用兵,大帅解潜知其名,招至幕府。尚义约君同往,潜一见知其有材可用,奏辟令监襄阳府中庐陵酒税,以试其材,将有以用之也。命未下而大帅改移,干戈尚扰,君亦罢归,不复出,日从余林间为杖屦之游。是时敌计稍穷,一二大将方勇锐,欲奋而击之,秦桧忽自虏中窜归,力主和议,权倾天下,举朝钤口,畏而和之。今侍读胡公时为枢密院编修官,上书乞斩桧,中外大悦,喜闻直言。胡公后得罪贬新州,余作送行诗,有「痴儿不了官中事」之句,盖指桧也。里中有寒乞子妄意炙手权门,讦其诗于朝,仍以他事挂德章之名于牒中。德章无罪,有司文致其牍,致德章亦贬居临江军,当年遇赦即归。余初得罪时,天子不忍诛,止窜居夜郎郡,凡八年而获自便。既归及境,而闻讦者病浸剧,方欲遣人问无恙,未数日而讦死矣。德章迎我于郊外,握手道平生,一笑如旧,不复以清江事寘怀,人谓德章真高义磊落人也,惜乎不见用以显其所蕴。君娶邑中名族欧阳氏子。男二人:长允怀,因军兴补将仕郎;次允协,积学业进士。孙男六人,之洋、之澥、之洌、之洙、之溶、之湜。曾孙一人曰骥。君于乾道四年四月二十日终于家,享年七十有三。将以乾道五年十月二十七日葬于翔鸾乡思义塘之东。前常宁令李诵以余与君雅故而知君之详,作行状与其孤来乞铭,不可辞也。铭曰:
嗟君平生,从我杖屦。读书属文,自幼敏悟。我遭谗言,莫能辩数。一时小人,蜂团蚁附。君独不然,终始出处。日前相逢,一笑如故。镵君大节,以寘于墓。
田园幽隐图 元 · 刘永之
出处: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十五 閒适类
我家清江县城北,竹梁花埭环深宅。
邻屋分灯夜读书,仙山借鹿春耕石。
踪迹年来逐转蓬,万事惊心旧业空。
无钱买山惟爱画,坐对新图如梦中。
柴门茂树森相向,野水山桥接空旷。
雨足沙田野犊閒,风回茅屋晨鸡唱。
隔林炊黍起新烟,接竹穿篱引涧泉。
傍堤榆柳皆新种,近舍柘枝不记年。
山深住久疏城府,人情颇讶今非古。
酒熟频开白社尊,家贫时卖黄公屦。
迩者中原相犄角,锦袍白马相驰逐。
得失俱随去水流,至今犹记王官谷。
尚书职方郎中致仕刘公墓志铭(并序 嘉祐六年) 北宋 · 沈遘
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二七、《西溪文集》卷一○
皇祐五年冬十二月,尚书职方郎中刘公始致仕,既素爱吴中山水之佳,遂筑室以居,而置其家事一不问,独月与吴中大夫之贤者纵游酣饮,往来虎丘、洞庭之间。从其游者,亦皆乐之而不知倦。如是者十年,年八十一乃卒。吴士大夫更相吊,以谓世之以老归者虽多,而类不能知自放之乐;使知之,又颇以衰病而不可彊。则如公者,乃无几人,是可贤也。余家吴中,与公家有旧。当公之归,余方位于朝,不得从其游。今公将葬,诸孤来乞铭,故余乐为之论次而不辞。公讳某,字禹昌,袁州临江人也。少孤,知自立学问。举进士,天禧三年及第,为福州怀安尉,杭州仁和主簿。徐奭、胡则等数人荐其材,擢为大理寺丞、知越州萧山县,迁殿中丞、知苏州长洲县,太常博士,尚书屯田员外郎、黄、汴河催促纲运,赐五品服,都官员外郎、通判杭州,职方员外郎、知兴元军,屯田郎中、知温州,都官职方郎中、知广德军。凡九居官,皆以治行闻。公知于吏事,盖天资也。凡遇事,无险易烦简,必穷其根柢,尽其是非,然后傅以法令。关键牢密,吏不能窥而为奸,故所居无不治。其守官,虽权贵有气力不能夺。长洲多过客,或求发民以挽船,一人不与,郡至为移书,亦不听。杭州守多达官,自任,不循以度,公一皆执正。守初不能平,后事有失而被按举,乃始愧谢。所至必为民兴利除恶。萧山,凿郑河数十里,以便转输。兴元,治山道以省栈阁,葺三堰以灌汉中田。皆息民大费,而著以为后世利。温州俗事妖神,坏化乱法,公捕诛其首恶,而馀一不问,民更得自新。故公所居能怀其民,而其去也必见思。古所谓循吏者,不过此矣。其为人乐易简直,无内外之异,不汲汲于进取。使黄、汴河,故事岁得奏计召见,前此者多自陈其劳以受赏,公未尝一言及私。元昊反时,诏近臣举可以任边事者,翰林学士苏绅以公应诏,公遽自请不就。人或劝之,公曰:「士当自用以所能,则官无旷矣。兵,非吾事也,岂可茍利一身,而使公家有废哉」?盖公之自任者如此。然用是难进,而所施止于一州,岂不惜哉!夫人高阳县君纪氏,贤明而材。公之归老,能优游而不以家为忧者,夫人是助。先公一年卒。二子:敦,前秀州军事推官;孜,前处州丽水县令。四女:长适尚书屯田郎中徐执中;次适卫尉寺丞陈维孙;次适雄州军事推官王谌,早卒;次尚幼。余闻刘氏世著姓,而临江诸刘历五代独不显。自皇考尚书工部员外郎讳某始仕于朝,主三司磨勘,善其官,而世以其官名之。公又与其弟尚书主客郎中立之继有能名。主客之子敞、攽,又皆高材。敞,今翰林侍读学士,重于朝廷。凡三世为天下闻人,盛矣!然则刘氏未尝不显于世,独不遭其时耳,岂谓无其人哉!公之葬,实以嘉祐六年某月某甲子,在某州某县某乡之原,夫人祔焉。铭曰:
虎丘苍苍,洞庭峨峨。昔公来游,宾从啸歌。洞庭寥寥,虎丘翳翳。今公来葬,行路悲涕。松柏在山,有苑其城。千秋安此,亦维平生。
乞收还给事中新命且在谏职奏(元祐元年闰二月) 北宋 · 孙觉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八四、《国朝诸臣奏议》卷五三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三六八、《太平治迹统类》卷二○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三九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窃闻有旨除臣给事中,圣恩深厚,所不敢当。然臣伏见前后执政大臣,每台谏臣寮言有及之者,多迁官以宠之,使罢言职,寻即令人剔抉微细过差,逐之使去,以报其私忿。言事官不顾大臣威势,斥言其罪,乞行黜免者,所以报主上之恩,行言守之责也。何至言未绝于口,而身已摈于外?不惟人主威福移于大臣之家,又使上为朝廷不顾忌讳、直节敢言之士慄慄危惧,不保其身,岂可不为朝廷惜哉?臣近因见御史翟思在神宗朝论韩缜受人私馈马,先朝不为施行。翟思为国子司业,进《神宗挽词》误落韵,亦小过耳,言者及之,谪守临江军。御史黄绛言缜为相非才,即迁绛国子司业,罢其言职。臣见仁宗朝言事臣寮为国尽忠,于大臣无所避忌者,仁宗终始保全之,故言者敢肆直言,以报国恩,一时名臣多由此出。如臣微眇,流落于外十有五年,神宗晚岁始赐召还。皇帝陛下、太皇太后陛下临政之始,首蒙擢寘经筵,去年七月中始供谏职。如臣愚贱,前后言事不合圣意者不可胜数,宜在斥逐之日久矣。今者蒙恩迁给事中,于臣之私极为荣幸,然臣前后论缜未蒙施行,一日去职,使缜得挟怨中伤,臣实未知死所。今日在得言之地,尚可布露本末,为陛下言之;一日去职,怨嫌已成,如翟思、黄绛,有希缜意旨中臣者,臣虽欲自辩,不可得也。伏望圣慈特赐指挥,收还给事中新命,使臣且在谏职。他日韩缜去位之后,别有差遣,臣不敢辞。
奉敕充曲阜释奠分献官敬述四首 其二 清 · 翁方纲
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三十九
宗伯衔兼学士班,囧卿漏刻职司关(是日分献东西庑者,两阁学及仆卿监正也。)。
菁菹臡醢春官荐,姑洗编钟月律颁。
古篆昨犹稽贡水(乾隆己卯,江西临江府得古钟十二献于朝,诏乐部仿铸以应十二律,每钟镌御铭于上。),御铭敬听振东山。
徘徊两庑宫墙下,心系昌平俎豆间。
西江第一楼诗 其三 明 · 韩雍
七言律诗 押蒸韵
重屋临江此日登,风光满眼感怀增。
好山一带同今古,胜地千年几废兴。
已乏文章追吏部,且无德化继中丞。
凭高恨不生双翼,飞傍红云捧日升。
绍熙重修县学记(绍熙三年九月) 南宋 · 谢谔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二
新喻县学在渝水之上,虎瞰澄潭,遥岑回环,翠碧可挹。顷时隐君子张嗣昌叔量有句云「秀水长流多秀士,青山横案对青编」,盖其奇胜有异他邑。旧学不知其所,先燬于火。绍熙辛亥,湖南提举赵侯子琇德充为县宰,初鼎新之,县人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李大有仲谦自三衢寄文为记。其后寖敝,岁在丙子,湖南转运判官任侯诏子严以县宰又新之,其后复敝。绍熙二年辛亥,今宰曾侯又新之。侯之来也,叹其如是,既政行绩熙,锐志兹事,人乐用命,不强自劝。乃大试补数百人,递相激昂,文艺俱高,因兴此役,竭力经营。斧斤入于山,材非民扰,钱出于帑,用非民劳,里之贤者好善者更迭唱和,出赀以助,厥功之辑所以不难。为殿为堂,为廊为斋,为厨为廪,为象为器,无一不具。都讲之所榜以明伦,采芹德星并循其旧制。厥功既毕,山川气象益见清明,侯属余记之。谔昔为诸生,赖学之力,桑梓必恭,奚可以默?因思学所以教也,古之教也以德,后之教也以文。此邦风俗颇厚,礼逊相师,有见有闻,易于入德。今吾侯既新厥居以惠斯道,则衣冠诸友其必自励,正心术、严躬行以图其远者大者,庶无负于侯之意。县隶临江军,侯名光祖,字景山,家吉州,官朝奉郎,乙未登科。绍熙三年九月朔日记。
按:同治《新喻县志》卷五,同治刻本。
敬临堂记 南宋 · 谢谔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三
今之为邑者其弊有二,曰惮曰忽。夫地方百里,画封疆,置社稷,星列棋布,其民人乃欲知其休戚而不得,何也?意惮则无喜心,意忽则高坐宴安,谓政为浼我,皆不敬之所驯致。南陵有茂宰郭君高叔,其先君子宰湖之归安,尝以「敬临」名堂,高叔因即以颜其厅事,间求记于余,余曰:可谓知言之要矣。天下之事无难,惟敬则易,操舟而涉江河,不敬则攲;膏车而走康庄,不敬则覆。挟干戈弓矢而兵不敬则敌必陵;持参桂芝术而医不敬则疾必深。况夫铜章墨绶以齐我民,非居之以敬而冀政之善得乎?昔尼父可子桑伯子之简而深然仲弓之言,有以也。虽然,因民而敬,亦即以自敬,故曰敬人者人恒敬之。今之惮且忽者,持不敬之政以临之,及夫人之怨汝詈汝则叹其不我敬,不可谓之知本。余闻高叔力学信古,每事必审,名堂之意,孝道寓焉。想其正衣冠,尊瞻视,端庄齐肃,动静语默不忘而其民仰之,刑章不烦,赋役不愆,闻其风者可扫惮与忽之弊矣。大抵堂上之师,堂下之资,一焉为倅,一焉为埙,闻南陵之俗本淳雅尚义,况夫有以先之,将见其士人不但入公门而鞠躬也。问于其家而内外之肃如朝廷者,人人权绰也;问于其野而或耕或馌之如宾者,人人冀缺也,其亦可名为毋不敬也已!高叔名峣,官承议郎,谏议大夫。临江谢谔撰。
按:民国《南陵县志》卷四四,民国十三年刻本。
左氏传事类始末序 南宋 · 谢谔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一六九、《经义考》卷一八八
谔幼年于诸书爱《左氏》之序事,因一事必穷其本末,或翻一二叶或数叶,或展一二卷或数卷,唯求指南于张本。至其甚详则张本所不能尽,往往一事或连日累旬不得要领。况掣肘于他书他事,则力有不专,自长至老,应桑蓬于四方物色,办此者为谁氏?近收天台使君章冲茂深书,且以《左氏事类本末》为寄,于是恍然见所未见。盖《春秋》之法年为主而事系之,使君之法事为主而年系之,以事系年而事为之碎,以年系事而事为之全,二者不可一废。纪年也,故以事系而年全;纪事也,故以年系而事全。事系年而年全者,史法也;年系事而事全者,考史法也。乃相为表里欤?初使君由山阳移天台,谔久知其政之宜乎民,今又知其书之明于古,书之明古所以为政之宜民,又岂有二道邪?使君欲谔题数字,遂以喜于见所未见者报之。淳熙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癸酉,临江谢谔序于摛文堂。
措置本路灾伤奏 南宋 · 龚茂良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四
本路州军被灾轻重不等。赣州、南安、建昌早禾小损,晚稻无伤。次则吉、抚、袁州时有雨泽,所损亦有分数。惟是隆兴、江、筠州、兴国、临江军荒旱尤甚,早禾皆死,晚稻不曾栽插,自来未尝似此饥歉。已分委官前去,同守令讲究利害。相度欲将江浙籴到米就近径赴建康或镇江总领交纳,却就截本处上供米赈济,理充所籴之数。大姓巨商势必闭粜,本府已立下价直,每硕止一贯五百四十文足,比之市价折钱七百六十文足,以一名若认粜二万硕,共折钱二万五千二百馀贯足,若不优异推赏,恐无人愿就。今进纳迪功郎系八千贯文省,比之以二万硕米中籴入官折阅之数,不啻过倍,欲乞补充迪功郎,有官人许转一官资,及见系理选限将仕郎,并许参部注受,合入家便差遣。
按:《宋会要辑稿》食货五八之一○(第六册第五八二六页)。又见同书食货五九之四九(第六册第五八六三页)、食货六八之七○(第七册第六二八八页)。
乞更劝谕上户赈济给散奏 南宋 · 龚茂良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四
本路去岁荒旱异常,如隆兴府、江、筠州、临江、兴国军五郡各系灾伤及七八分以上,虽已依条将老幼疾病之人先行赈给,缘人口几及百万,委是赈给不周。乞将已得旨取拨到米一十万硕,并更劝谕上户赈济给散,庶几稍宣德意。
按:《宋会要辑稿》食货五八之一一(第六册第五八二六页)。又见同书食货五九之五一(第六册第五八六四页)、食货六八之七二(第七册第六二八九页)。
海盐新修学记 南宋 · 谢谔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二、《嘉禾金石志》卷二三、《至元嘉禾志》卷二三、光绪《海盐县志》卷一一
秀州海盐既修县学,掌学官四员,职事十员,斋生三十员,合辞遣介走二千里以来索文,具言本末,而知县事李侯之功有不可不记。谔思己酉夏备数朝籍,客有从彼至者,已言侯留意于兹,况今岁又三易。盖侯初来为丞,叹学之敝而县有不暇,丞欲自任其劳。未几诸司以才推择,得旨竟绾铜章,于是经营不愆于素。况侯之祖绍兴甲子寓居此邑,力赞邑宰奉议徐公光实修之于前,且为之记与斋铭矣,侯竟述初志。夫州县有学,非他也,为治以教化,任守令,学所以与多士为求仁之地也。有生之初,仁固性所有也,失其固者有因也。众人不知有以求之,为政之人不知有以因其求而导之,仁则晦也。于是聪明睿智之君倡于上而下自应,州县之学所由以建。或者怠乎是,非怠乎学也,怠乎仁也。今斯邑也,辟雍首善,近在咫尺,教化当易以举,乃有李侯为之鼎新乎求仁之地,俾阛冠方屦得以藏修乎其中,即是以求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为仁之传,稷、契、伊尹、周、召为仁之佐,孔、孟为仁之言,六经为仁之书,五典五教为仁之方,自家而国、而天下,为仁之序,俾居乎学者日之所见、升降揖逊无非仁焉,弦歌管籥无非仁焉,簠簋尊罍无非仁焉,殿堂门庑无非仁焉。如充栋宇,如汗马牛,如参于前,如倚于衡,朝夕寒暑仁必在是,颠沛造次仁必在是。上之以仁而可以致君,下之以仁而可以泽民,穷而以仁可以善其身,达而以仁可以兼善乎率土之滨,仁之妙用可以塞乎天地之间而不可名。《经》曰「为仁由己」,又曰「我欲仁,斯仁至矣」,智者论之,求之于学,其获则易。故学之为效,明礼乐,移风俗,召和气而致太平,有不难者。若乃雕锼于文字,瘙癖乎诵习,竞争乎末节,缘饰乎虚名,是又学之浅者,君子之所略焉耳。侯资仁而心仁,心仁而术仁,仁于堂而风如,仁于野而春如,因乃祖之权舆即是而本之,仁其祖矣,所以谓学为求仁之地而孜孜焉,竟底其成。凡学之文物无一不备,以为未也,复建小学发其仁之端。侯意若曰,屋有限,员有数,必整整焉,所以领袖百里之内,耳目习惯,父教其子,兄语其弟,长老训其后生,循循然唯仁之归,侯之意岂不广哉!若乃侯自捐俸金,民不告劳,廉而有法,政之善也,不可不并书。侯名直养,世家维扬,官从事郎,乃祖则左朝散大夫、充徽猷阁待制、平原县开国伯、讳正民。今学经始于绍熙元年冬,明年三月即工,六月告成。三年四月壬寅朔,焕章阁直学士、朝奉大夫、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、清江县开国子、食邑六百户、赐紫金鱼袋谢谔记并书。
言江西措置和籴米事奏 南宋 · 王回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七七、《宋会要辑稿》食货四一之一三(第六册第五五四三页)
先奏乞将本司旧有积攒钱措置和籴米,以备水旱,奉旨令取拨三十万贯充支用。本司寻互差邻州县官前去吉抚筠州、临江军,及本司五处置场招邀客人中籴。今据已籴米共一十五万五千九百一十八石一斗一升,共支钱三十万贯文。所有合支搬发本钱水脚及官吏食钱等,并系本司自行出备。其米已各委官盘量,并是着实,见桩管在逐州军及本司仓廒。